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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二章國賊逞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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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夜,曹操假寐床榻之上,故作痛風之狀,喚吉平入內進藥。止有許褚一人侍立在側。

吉平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見曹操,如果自己的藥奏效的話,曹操應該在昨天晚上就毒發身亡了,怎麽還會等到今天呢?

吉平用驚懼不定得目光打量了一番曹操,說道:“丞相夜來可曾服藥。”

“服了,沒有好轉,所以又讓你繼續配藥給我喝。”曹操說道。

“恐怕是藥量不夠,沒有效果,我這便去給丞相加大藥量,定能藥到病除。”吉平戰栗說道,兩股開始打顫,頭上隱隱有汗液滲出。

“去吧。”曹操不動聲色得朝著吉平揮了揮手,吉平皺著眉頭轉身朝膳房走去。

許褚說道:“丞相既然知道吉平下毒暗害,為何不立刻誅殺之?”

曹操說道:“非吉平一人之事,主使此人下毒害我的人,是董承和葉蕭等人,我留著吉平一條命正好與董承當面對質。”

曹操又問:“張繡之事如何?鄒燕找到沒有?”

許褚說道:“張繡投降之後,一直本分,未見出格舉動,鄒燕的下落,我已讓虎衛軍的弟兄們到處去找了。只是屬下不明白……”

許褚欲言又止,臉上顯出難堪之色。曹操便說道:“許仲康有話直說。”

許褚說道:“屬下不明白丞相為什麽會對此女如此動心,上次就為了此女,我的兄長許儀被張繡的叛軍殺死了……”

曹操一楞道:“許仲康,你是怪我不殺死張繡為你兄長許儀報仇嗎?”

許褚慌忙抱拳道:“屬下不敢。”

曹操點了點頭,撫須嘆道:“你的兄長許儀為救我而死,死地慘烈,我會奏明天子,封他為列侯,並邑五百戶。他的孩子我自會養育,你不用擔心。”

許褚聞之默然,意甚怏怏。曹操卻粲然一笑道:“你怪我為什麽不追究張繡的責任,卻反而納降了他?我這麽做完全是從大局著眼,張繡對我有利用價值。你以後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。”

許褚也是明事理,顧大局之人,轉念一想道:“屬下已明白丞相的用意,只要張繡降了丞相,丞相就可以長驅直入與袁紹一決雌雄,而無後顧之憂了。”

曹操狡黠一笑道:“許褚,你的腦袋終於開竅了。”

許褚不置可否得摸著後腦勺,一臉憨傻地笑著,忽然想到什麽,抱拳道:“既然張繡已經歸順,丞相為何仍對鄒燕念念不忘,難道丞相不怕張繡的再度造反嗎?”

曹操也是錯愕了一下,心內尋思:能告訴許褚自己是因為好色如命,只要是美女就一定不想放過這種真心話嗎?但是曹操想到自己的特殊身份,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,轉念一想,說道:“許褚,你有所不知,張繡已經跟我約定,只要鄒燕回來,讓我將他嬸娘明媒正娶了,從今往後,我和張繡既是君臣關系,又是親戚關系,屆時你們要對他客氣一點了。”

“這……”許褚愕然。

“怎麽你有意見?”曹操作色看向許褚。

許褚抱拳:“末將不敢。”

正說間,吉平從外面進來,徑直屈身到曹操跟前,單膝下跪道:“丞相請服藥。”

看著熱氣騰騰的藥湯,曹操猶豫片刻道:“你可先喝。”

吉平道:“丞相不要玩笑,趕緊趁熱喝下,涼了就沒有那麽好的效果了。”

曹操作色道:“我讓你先喝給我看!”

吉平知道危險將至,虛汗直冒。又想起董承臨行前的托付,無論如何,不能辱沒了使命,壯著膽子道:“此藥金貴,我等下人怎敢擅自喝呢?”

“是我讓你先喝,然後我再喝,你敢違背我的命令嗎?”曹操慍怒著,倏然站立起來,一步一步逼近吉平,兩只眼睛盯住了吉平的臉,吉平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已經讓曹操產生極大的懷疑。

武夫出身的許褚也嗅出一股殺氣,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腰刀的環柄,只要丞相一聲令下,許褚完全有把握在一分鐘之內結束戰鬥,將吉平砍為一堆肉醬。

吉平知道事情洩露,難逃一死,鼓起勇氣,一手攬住草曹操脖子,一手拿著藥湯的碗,給曹操強行灌了下去,曹操一把推開吉平,藥碗掉落地上,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,裏面的濃湯汩汩得流淌出來,直往地表裏面滲透進去,一會兒就向外冒起了氣泡,硬是把地表撐開了一道道裂縫,有泥漿從裏面呼呼冒上來!

曹操、許褚見了都是大吃一驚,這碗藥湯要是喝進肚子裏面去,那可真是神仙難救了。

曹操怒斥吉平:“這是什麽毒藥?是誰指示你來害我的?”

吉平見事已至此,料難逃一死,反而平靜下來,淡定說道:“這是補藥,是我特地從塞外采摘過來給丞相調用的。”

“混賬!死到臨頭,還敢狡辯!”曹操令甲士數人將吉平壓下地牢,將人用繩索吊起來,嚴刑逼供。

曹操親自審訊,怒視吉平道:“是誰派你們來的?不詔出來,我把你的肋骨打斷!”

“是老天爺派我來殺你的,曹阿瞞,你欺淩天子,人神共憤,人人得而誅之,又豈止我吉平,朝堂之上沒有一人不想殺你呢……”吉平拼盡最後一絲力氣,痛斥曹操,不一會兒就因熬刑不住,暈死過去了。

曹操令甲士用冷水澆面,弄醒吉平,再行鞭打,渾身上下幾百條血痕清晰入目,慘不忍睹。一個甲士猶豫了一下,看向曹操道:“全身都是傷痕,已無施刑之處,若強行施刑,恐累及性命了。”

曹操方才饒了,說道:“等抓到王子服、董承、種輯、吳子蘭、劉備、葉蕭等人,再一一對質。”

曹操恨恨而出,回到城中,聚眾商議。滿寵說道:“此事需即刻處理,不得節外生枝,妄生非議。”曹操深以為然。

董承府邸之中,葉蕭起身告辭,董承說道:“若事情敗露,我必死無疑,我死不足惜,但是女兒董貴妃已懷胎三月,我一直放心不下他,如果葉太守有機會的話就把我女兒救出來,我雖死也無憾了。”

葉蕭動容道:“國舅何必出此不祥之言,你愛女之事就包在我身上了。我一定會救他出來。”

董承蹙眉道:“我昨夜左眼皮跳動得厲害,這是不祥的征兆。今早就傳來消息;吉平下毒被曹操打入死牢,秋後問斬。我想吉平一定供出了我,我也是在劫難逃了。”

葉蕭愕然,說道:“秦慶童一家都被你殺了,那麽此事又是誰告的密呢?”

董承說道:“我也想不出是誰告的密,真是死不瞑目了!”

葉蕭聞之,黯然神傷,與董承匆匆話別,退了出來。路上想起先前與董承說的話,仍舊心有餘悸,這告密之人究竟又會是誰呢?

想來也是曹操氣數未盡,即便殺死秦慶童,仍然會有別人告密,想及此,葉蕭也是嘆息不已。

曹操來到軍中,即刻點起甲兵數千,帶著曹洪、許褚等將,連夜直撲董承府邸,不問緣由,將董承一家良賤,不分男女老幼,統統緝拿歸案,一個不曾落下。

消息傳出,天下震動,這是建安五年春正月的事情了。

次日,曹操將董承、種輯、吳子蘭等人謀害自己的事情昭告天下,隨即將這些人游街示眾,然後即刻綁赴刑場,一一就戮,無一幸免。

葉蕭、趙雲、郭嘉三人夾雜在觀光的人群中,無計可施,心如刀割。、

游街之時,百姓夾道圍觀,更有人朝著董承等人的面上扔那些業已發臭的壞雞蛋。

趙雲疑惑不解得問道:“百姓為什麽會這樣對待國舅他們呢?難道他們不恨曹操嗎?”

葉蕭也沒法解釋這種現象,就以目頻頻而視郭嘉。郭嘉裝逼輕笑道:“曹操深得民心,並非有些人口中的國賊,看百姓的反應便可知道其中端倪了。”

葉蕭聞聽此言,內心慘然不樂,老百姓只要生活過得好,他們是不會在乎誰做王誰稱帝的,曹操稱王稱霸以來,確實做了很多能夠收買民心的事情,比如屯田制,促進了當地農業的發展,比如唯才是舉的政策,更是受到了大批因為身份有汙點而無用武之地的才能之人。

因為做了這些大快民心之事,曹操還是很受當地民眾愛戴的,老百姓可不管你是不是有狼子野心,只要你對他們好,他們就會歡迎你。董卓不得民心,註定要失敗,這跟曹操是有本質區別的。

郭嘉說道:“曹操殺害董承等人之後,下一個目標就是主公你了,此地不宜久留,宜速速離開,盡早趕往西涼與馬超匯合。”

葉蕭蹙眉半晌說道:“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,但是獻帝與董貴妃還在許都宮殿之中,我不忍心一走了之。”

趙雲說道:“主公想救獻帝和董貴妃出來?”

葉蕭頷首道:“獻帝是安全的,因為他對曹操有利用價值。但是董貴妃就危險了,因為他是董承的女兒,覆巢而下安有完卵?”

趙雲說道:“董貴妃是漢獻帝的寵妃,曹操會不會看在漢獻帝的份上放了他呢?”

葉蕭說道:“曹操不搞婦人之仁,董貴妃非死不可。”

郭嘉說道:“雖然主公分析地沒錯,但是此事太過兇險,主公切不可孤身一人去救董貴妃。”

葉蕭說道:“你們先去西涼,整兵待變,我設法混進宮殿,把董貴妃救出來,這是董承臨死前的遺願,我不能辜負了他最後的那點心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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